山岚

《为谁辛苦为谁甜》25. 天台

  ♥／落日沉溺于橘色的海，晚风沦陷于赤城的爱。／

  李念一怀疑自己喜欢王凌晨的那一刻就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，也许是自己太敏感，把最普通的师生情谊错当成喜欢了吧，小孩子怎么会想这么多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。

  那天之后，李念一还是像之前一样对王凌晨，渐渐熟络的过程中，她也逐渐放下戒备，她想也许有一天她们的关系会超越师生，成为朋友也不错。

  初冬悄然而至，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挺立着腰杆，看着很顽强，褪去了秋天的橘黄，周遭染上了一层灰蓝，是冬独有的色调。

  仍旧绿茵的足球场上蓝白色冬季校服包裹着一众学生，三五成群地讨论着下周的选课，接着上课铃声催命似的响起，他们匆匆赶回教室，继续听电视会里的专家在滔滔不绝地讲怎么选课。

  王凌晨这三次的成绩都还不错，她坐得端正，盯着大屏幕发呆，这专家讲得实在无聊，真搞不懂学校选个课还要专家来讲。

  李念一坐在教室后面听得认真，希望届时能给来问的学生或家长一些建议。

  今天是周日，专家的讲座结束后，下午剩下的时间是自由活动，班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，王凌晨也收拾好书包，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李念一。

  很快李念一就出来了：

  “走吧，今天天气不错，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
  王凌晨跟在李念一身边，看着她们走的方向：

  “咱们去实验楼？”

  “嗯，去六楼天台。”

  “那不是不让学生去吗？”

  “我这不带着你来的嘛，走吧。”

  学校是规定实验楼六楼不允许学生随便去的，听说平时都是老师在那活动，好像还可以喝东西，像是个休闲的地方。

  “到了。”

  王凌晨跟着李念一在六楼的长廊里走，走到头是一扇门，门外是天台，被收拾得很干净，很宽敞，在角落里还摆放着几张座椅，旁边有一台自动售卖机。

  李念一在一旁扶着腰喘气，招呼着王凌晨坐下，王凌晨应了声，自己走到栏杆边远望，在这里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，建筑物都缩小放低，天际被落日染红，光晕打在她身上，那一瞬间，王凌晨突然放松了下来，她希望时间能够定格，就这样好了，什么也不用想。

  王凌晨在李念一眼中好像发着光，她看得恍惚，王凌晨转头，眉眼弯弯地看着李念一：

  “老师来看日落吗？”

  李念一眨眼，低眸浅笑，起身走到她身边站定，抬头看着那抹橘红慢慢隐入地平线，她们二人并肩，目送最后一尾红……

  “刚才有一瞬间，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。”

  王凌晨闻声看她：

  “那在你眼里，我什么样？”

  李念一思考片刻，仍旧看向远方：

  “你稳重坚定，又热情温暖，很有朝气……”

  “那是因为遇见了你。”

  王凌晨打断李念一，她咬唇，转身背靠在栏杆边。

  “什么？”

  作为老师听到学生这样说，她应该是开心的，但李念一此刻却心情复杂，总觉得王凌晨说这话别有用心。

  “没，只是很感谢你，老师，”王凌晨看着她，眼神里的情愫呼之欲出：

  “谢谢你收留我。”

  十六岁之前，王凌晨认为自己的人生是灰色的，那遇见李念一之后的她却在主动地给自己的生活上色，它开始慢慢变得缤纷多彩，释放了情感，多了些欢声。

  李念一低头勾唇微笑，这孩子的心思果然细腻：

  “不客气，那我以后争取成为你的良师益友，怎么样？”

  良师益友……嗯，不错的词。

  “好，我也会努力的。”

  李念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：

  “别太累，尽力就好。”

  王凌晨偏头移开，点头看着李念一：

  “我知道，不过老师你怎么总喜欢摸我头？”

  李念一放下手来背在身后：

  “有吗，可能……因为手感好吧。”

  王凌晨又点点头，居然是因为手感好。

  

  “噢，我听别人说被人摸头会不长个儿的。”

  “啊这个我倒是听过，”李念一抬手比量着王凌晨，

  “但你都这么高了，差不多了哈。”

  “是嘛，我们比比。”

  王凌晨向前贴近李念一，俩人瞬间拉近距离，李念一心房忽然发颤，她下意识后退，垂眸看着脚下，然后侧开了身子，她抬手别了别耳边的碎发，试图用语言掩饰肢体的慌乱：

  “哪有面对面比身高的啊，你这样侧着比。”

  李念一站好，王凌晨挑眉转身，也跟着站直了身子，她侧头看向俩人挨近的肩膀，粲然一笑：

  “看样子，我应该比你高五厘米差不多。”

  比完身高，李念一向左跨了一步，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：

  “对啊，所以我偶尔摸几下不会影响什么的。”

  “谁说的，没听过这个道理欸。”

  王凌晨又故意向李念一走近。

  “我说的。”

  李念一傲娇抬头，却对上王凌晨炽热的眸子，她迅速低下头，手指反复摩挲着衣角，脸颊在余晖下映得绯红，周围静得出奇，似乎只有她的心跳在不合时宜地撞击着她的耳膜。

  李念一后悔带王凌晨上来了，自己在面对这个小鬼的时候也太容易害羞了吧，真丢死人了，她想跑，立刻。

  王凌晨抬手握住李念一攥着衣服的手，阻止了她又要后退的动作：

  “姐姐你怎么了？”

  姐姐？这小鬼这个时候叫什么姐姐啊？

  李念一甩开王凌晨的手，她后退转身背对着她，接着走到桌子上拿起水来喝了半瓶，半晌也没有开口。

  王凌晨就这样看着她，没有动作，只是眼中笑意更深了。李念一深吸一口气，想着自己脸上的红晕该是消散了，她这才回过头来去看王凌晨：

  “没事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
  “噢好。”

  王凌晨跟在李念一后面偷笑，她打量着李念一的背影，不知怎么的，她很喜欢逗她的老师，尤其喜欢看她害羞脸红的样子。

  这天晚上，李念一待在卧室里一本正经地反思并告诫自己：

  “李念一啊李念一，你收敛点，哪有在学生面前脸红心跳的啊，再这样，真该暴露了……”

  可是心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，喜欢的人什么时候看都会心动，无法控制。

  李念一抬手打开电视，拿起抱枕窝在沙发一隅叹息。

   

  她们下午下楼的时候好巧不巧地碰见了白文菡，按平时来说，这个地方白文菡最常来，很适合一个人享受孤独。

  

  ～～～彩蛋🌹：李念一从此对王凌晨的认知又多了一项：调皮。